弄懂接案創作,你可能需要這篇文章

前一陣子,間諜家家酒 SPY x FAMILY 傳出作者「對角色依戀度0」,在噗浪引起了一些討論,有人覺得能做自己不喜歡的創作很了不起,也有人覺得要創作不喜歡的東西才紅起來也太諷刺了吧。

關於創作,到底要多在意市場,是亙古已久創作議題。

這篇寫給為故事創作或自媒體工作者感到痛苦的同伴朋朋,也寫給或許好奇創作者生態的你。

都是個人意見,無法為任何人代言。

首先我承認一下,我是接受市場派的

那些「完全創作自己喜歡的東西,進而受到喜愛」這類夢幻作者身份,需要足夠的經歷,以及很多運氣。

儘管過程可能會很難受,但大部分的時候我還是相信市場眼光,至少在賺錢的事情上我不會想跟市場對著幹。

這說起來真是有夠沒風骨,可是我想當個柔軟的人,風骨什麼的就不必了。

每個創作者成為現在的樣子都有他的理由,通常我與其他創作者同好交流,跟彼此聊到自身風格的形成時,有太多太多都跟自身的成長歷程有關。

可能有些人是漫畫養大的,有些人是跟隊友打電動的時光最快樂,而我就是看類型小說掉到書裡的人。

(真的很扯,我根本沒打過魔獸,因為電腦跑不動,但是我卻能知道一些裡頭的地景、種族分配甚至組隊規則,因為看了一堆魔獸二創小說⋯⋯)

那些輕盈歡樂的故事救了青春期的我,所以我想寫那個,所以我在面對市場的時候相對有一些生命經驗上的眷顧,相對來說我沒那麼痛苦。

pen near black lined paper and eyeglasses

結果你猜怎麼樣?

我接案寫過醫師回憶錄的草稿,寫過文案,寫過我內心槁木死灰的文史訪談。

真的創作的時刻當然有,但是那是很少很少、很珍貴很珍貴的機會了。

那可以去賺錢兼職,堅持自我創作呀?

很多人期待創作者或藝術家這麼做,如果從原本的風格往商業靠攏,就會被說失去初衷什麼的。

賺錢兼職我沒意見,然而連為了賺錢切換風格都不行,實在是相當嚴厲。

長期來說這樣也會有很多問題。

一個創作者如果能用創作維生,不管他做的是不是自己風格、自己喜歡的創作,很大程度上都是在一天用8小時(或更多更多)的時間在同個領域繼續磨練、精進,幾年之後就是一個量變產生質變的過程。

這是Tezos,有很多藝術家在上面試著發表NFT作品,並試著與藏家連結。

這是設法「養自己」的重要

但持續穩定創作真的非常非常難,我的很多小說家同伴有的在大學畢業後放掉創作,有的則是在三十歲左右擱下筆或鍵盤。

有的轉職,有的是身體不好不能再咬牙熬夜硬幹,他們養了十幾年的創作能量與攝取的眼光養分,都會凍結在那裡,將來有機會可能可以再次出現,但也可能就從此封存了。

純粹以其他行業賺錢兼職的話,就沒有這種效果,這些事情很多人提過,快十年前Krenz大到成大演講的時候,老早就提了這個時間分配、複利與連鎖轉變的概念,當然他的用詞更精準厲害,但時隔已久我真的不記得原文,容我大致以概念轉述就好。

在這點上,對於其他作者——無論是不是 SPY x FAMILY 的作者——擁抱市場這件事,我除了抱持敬意之外就沒別的了。

哦對,我目前還是動畫黨,要記得去補漫畫。

順帶一提,這件事後來在噗浪上的風向演變得莫名可愛,雖然一開始有一部分是「創作者創作了自己不喜歡的東西>>有人表示自己從頭到尾無感 or 被背叛了」,但有人後來開始假裝自己是劇中的姐控角色發匿名文,整個出現奇怪又可愛的喜感(???

真是不可思議啊,大家的力量。

作為求生中的故事創作者

每個創作者有自己的選擇,但可以的話,我會想要找到跟市場共存的方法。

先活下去,才有餘力進修,才能夠打磨自己的技術,讓想成就的事情成真。

我認識的好幾個業主老大都是創作者,但他們忙到沒空自己創作,這才把案子外包出來(然後還很猛,有時候為了追求心目中理想作品,還開夜車想辦法自己寫大綱再外包出來請人落實寫成文本)。

難道他們很喜歡管人、找錢養公司、扛專案責任、拿超難核銷的補助案、賭上自己的人生嗎?

我不覺得。

但事實是,如果我們想要長久生存,不想要剝削其他創作者夥伴,就得去摸那些肯出錢的人的規則。

那是商業的規則跟語言,學一個新文化跟新語言,跨領域哪有容易的?

能長久而持續地站在市場上,除了創作者本身對自己的堅持,也是對內容產業技術的某種養護,甚至是拓展。

尤其總要有人站在前面,用戰績跟市場或跟投資機構證明這份技藝有極大的價值,之後才有人願意釋出資源,不然風投機構又不是傻子,人家是要賺錢的,燒錢養夢這件事太少太少了,就算有人願意這樣幹,那也是人家的血汗錢,要說服人教掏出來總是要心力吧。

有愛很幸運,但沒愛也不是需要被譴責的事。

一起前進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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